钱学森在《草原、草业和新技术革命》一文中提出要建立草的产业。他说:一九八三年秋,胡耀邦同志在西北视察时,提出在甘肃省等西北地区发展农业生产要因地制宜,首先种草种树。这,使我认识到农业还有得从种草做起的地方。有的同志还提出,在农业和林业之外,还有一个草业。也就是说,利用草原,让太阳光合成以碳水化合物为主的草,再以草为原料发展畜牧业及其它生产。这就是人的认识上的飞跃了。
我国草原面积是农田面积的三倍,约有四十三亿亩,怎么能忽视草业呢?不重视草业,是因为它的产值很低,所以就将它附带着包括在农业中,不值得单独列出。以内蒙古自治区为例,全区拥有十三亿亩草原,从一九四七年到一九八三年三十七年间,畜牧业累计产值一百日百多亿元,折合每亩草原年产值才零点二元多。这的确比每亩农田的年产产值小得多,只值个零头!但这是草业"命里注定"的吗?不能用现代科学技术去改变它吗?我想如果我们下决心抓草业,即便不能使一亩草原的产品经过综合加工生产,其产值赶上一亩农田,但也决不只是个零头,达到几分之一总是可以的吧!
怎样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发展草业?
要种好草,不能搞粗放经营式的放牧,要精心种草,让草原生长出大量优质、高营养的牧草。这里有培育并选用优良草种的工作,也有引种的工作,还有防止自然界的敌害问题,如灭鼠。灭鼠最好少用药剂,用鼠类的天敌灭鼠,如猫头鹰、黄鼠狼等。一亩草原,经过这样的科学改造,年产几百斤牧草总是可以做到的,放牧用不完,收割下来也可运送到饲料加工有利于加工成饲料。
以牧草为基底的饲料加工技术是比较成熟的,例如,加入蛋白质类的饲料添加剂。对反刍类牲畜,还可以加点价廉的合成尿素,让牲畜在胃中合成蛋白质。
既然集中生产饲料,牲畜饲养当然也是集中的,工厂化的。
畜产品——乳和出栏供屠宰的牲畜,都要运到集中加工点进一步加工,综合利用。有些产品如血粉、骨粉又返回到分散的饲料厂作为添加剂。
我们要下功夫研究的是饲料加工,是在牲畜饲养集中点如何处理牲畜的粪便,这关系到整个草业的经济效益。我们应该把粪便当作送到家门口的资源,通过生物技术、综合加工,取得有价值的产品,例如,种蘑菇、养蚯蚓、沼气发酵、残渣养鱼,等等。最后废渣、废液又要返回草原,作为肥料。这里生产的蘑菇和鱼本身已是成品,而蚯蚓可送到饲料加工石英钟,作为蛋白质添加剂,至于沼气,那是燃料,除了做饭外,还可以用来开汽车、拖拉机、发电。
应当进行试点。我这里设想的是定期居下来的几百人的饲料加工、饲养、粪便处理集中点,它本身就是草业的综合生产基地。它经营的草原范围有十几公里到二十公里。若是几百人的居民点,就可以有小学校和初级中学,有沼气发电、风力发电的几百千瓦站,有生活用水的供应等,从通信广播卫星可以直接接收电视广播节目。这是现代化的草业新村。
畜产品的综合加工是在县和旗。那里是政治文化中心,应该有草业的中等技术学校和师范专科。
我们要利用新技术革命的方法,利用系统工程的方法,研究并创立中国式的现代化草业和草业系统工程。
经济日报 1985年9月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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